双城（8）
*地上地下+abo
*主尺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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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熙回到了地上，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，高楼墙体的大屏幕晃着五颜六色的光，街道广场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和刺激震耳的音乐。过分的繁华与阴暗肮脏的地下完全不同，让金光熙产生了一种荒诞的错位感。如此相近的地理距离，却割裂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，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不真实。
却又真实地让他想吐。
金光熙坐在广场一处少人的座椅上，缓缓平息自己的眩晕感。他知道，在他踏上地面土地那一刻起，王庭的人很快便会找到他。
看着眼前几个装着制服武装的士兵，金光熙没有做出反抗。只是在领头的士兵拿出手铐正想铐起金光熙双手的时候，他平静地说：“我拒绝。”
有几个小兵面面相觑，他们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一级执法官，身份高贵。但他们只是奉内部命令在发现这位一级执法官的时，抓捕他。具体这位执法官犯了什么错误他们并不知情。
其中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士兵可见不得队友要敢不敢的样子，他蛮横地说：“都已经是一个通缉犯了，装什么啊？铐起来。”
见队友还不动，他掏出自己的手铐想上前。
却被一个年长一点的士兵给伸手制止了。这位中年士兵应该是小队的主心人物，他思考的事物比这个年轻冲动的士兵多了很多。
只是片刻。他便收起了已经拿在掌心的手铐，神情依旧带着尊敬，仿佛他面对的并不是一个通缉犯，“那请长官配合我们的行动。”
被士兵拿枪指着，通过押送车押进入一个大门的时候，金光熙有点想发笑。
城东第二监狱，熟悉的老地方了。
只是他也没想到，有朝一日会以疑犯的身份坐在审判椅上。
金光熙只身一人坐在房间里，多角度的摄像头闪着轻微的红光，像地下变异狼狗那发狠发狂的眼睛。寂静让空气流淌着压抑，仿佛化作实体沉沉往下坠。
金光熙一动不动，身姿笔直地坐着，不知道想些什么。
审查室外，门口处守着几个士兵。在上层指示没有下来之前，谁也不敢拿这位怎么样。
“第一执法官就这而已？看起来虚的就像昨晚我操的那个Omega。”
“哎呦，昨晚那个叫得可骚了。不知道咱执法官是不是也这么会叫。”
“一个beta能爬上第一执法官的位置可不得叫到声哑。”
“不过咱执法官可是真的漂亮，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更漂亮了。”
门外这个言语猥琐的男人有着微卷的胡子，是那个想铐金光熙的士兵。仗着房门的隔音，他肆无忌惮地诽谤着。而随着黄色笑料的言论逐渐升级，聊天的声音也逐渐放肆大声了起来，看着往日触碰不及高高在上的漂亮长官成为了通缉犯阶下囚，他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意舒爽。
只是，突然之间，士兵大笑的声音戛然而止。猥琐嚣张的脸立刻变得恐慌恭敬。因为来人了。
走在前面的人他并不认识，但已经气场十足，一看就是上面的人，而且身后的身后还跟着他的顶头上司。士兵身体颤抖，他没想到，上面的人来的这么快。
文友赞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，很快，士兵就被捂住嘴带了下去，他连求饶的话都没能说出口。迎接他的或许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。
守在门口的中年士兵暗地里摇了摇头，叹了口气。他就知道这人迟早会被自己的口无遮拦害死。
侍从拉开厚重的隔音门，走进门的文友赞恭敬地对着金光熙说：“首席大人要见你，金长官，请。”
只要金光熙没被撤职，他就是还是金光熙的秘书，而恭敬，是必须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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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熙被首席执法官金正均保释了出来。
见到主椅上坐着的人，金光熙缓缓单膝下跪行礼。他如同忘记了自己正以反叛军身份被抓捕，他依旧是往日的一级执法官。
现在的见面，只是日常的工作汇报。
金光熙自有一套说辞。
被捕后，他假装叛变，将计就计服从行动，最后出逃。
金光熙避重就轻地讲了一些地下的事情，掏出了一个磁盘，正是那个朴载赫复制了19区数据的磁盘，这些数据，王庭研究所总网还有一份，并不会这么轻易被毁。
金光熙身体紧绷，尽管房间的冷气开的很大，但他头顶微微渗出汗液。他没有抬头，但能感受到金正均的视线一直在锁定着他。
“地下人似乎把我错认成了另一个人。”
话音落下，偌大的房间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见。
许久，金正均开口说：“辛苦了，起来吧。”
金光熙缓缓站起，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，他知道，这一关不会这么好过。眼前这个笑意悠悠的人，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豺狼。
金正均走到金光熙面前，细细端详着金光熙瘦削了的面容，从地下回来的他穿着廉价的衣服，但严肃漂亮的面容和肩直腰挺的身姿，如往日军官姿态无异。金正均伸出手来落在金光熙肩膀轻轻拍了拍，如同抚掉了灰尘一般。
他就像忽略掉了金光熙的陈述一般，没有问有关的问题，只是慢悠悠的表达了对金光熙的关心：“你身体不太好，明天去金玎玟那里好好调理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金光熙转身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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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金光熙就去了王庭第一医院，熟悉的医院味道让他轻轻皱眉。
他轻车熟路地抽了一袋血，打上了一支所谓的“调理剂”。这是他以往每月都要来做到事情。
看着医护将空掉的针管另外放好，而不是和普通废弃针管一样随手丢在医用垃圾桶。感受着微微发热的腺体，金光熙若有所思。
很快，他乘坐电梯来到9层。王庭没有撤销他的一级权限。
正在摆弄管剂的金玎玟看到金光熙的到来，有点手忙脚乱地快速收拾好东西，脱下实验手套出来。
金玎玟出身于王庭一个医生世家，从小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，比金光熙还要小几岁的他现在已经是王庭一级医师。
他也是金光熙的主治医师。
身软无力，疲惫头疼。每个月都会产生的问题，让他成为王庭第一医院的常客。在每次打了所谓的“调理剂”之后不久，身体又会恢复正常。以前的金光熙甚至和金玎玟开玩笑是不是给他打了成瘾剂。如今看来，这哪是什么成瘾剂，分明是某类分化抑制剂。
压抑了十年的分化，如今有点控制不住罢了。
如往日一样，金玎玟倒了一杯水给金光熙，两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聊天。但金玎玟好像有心事，一来一往的聊天里他的心思明显分散了。终于，金玎玟带着点磕磕巴巴地说：“金..光熙哥，我带你去做个检查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金光熙点点头。他隐约看见金玎玟略带内疚和纠结的表情，脸上神色复杂至极。随后，金光熙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。
是那杯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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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睁眼醒来之时，他处于医疗室里。全身覆盖着各式的医疗仪器。
在精密的仪器报告金光熙意识苏醒的那一刻，文有赞已经推开门进入房间。这里不愧是王庭第一医院，顶尖的技术让仪器预测金光熙醒来时间与现实分毫不差。
而很快，门口处就出现了首席执行官的身影。
文友赞朝金正均点了点头，小声报告说:"意识清醒。"
听到汇报后的金正均眼神移到正在床上半躺着的金光熙身上。他没有理会文友赞。
作为一个能被长官安插在金光熙身边监视的心腹，文有赞自然是个聪明的人，他知道首席执行官已经听到了他的汇报，亦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出长官私人空间，他恭顺地退下。
只是，转身离开时，文友赞隐晦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金光熙。
金正均坐在病床旁，看着刚醒来神色虚弱的“侄子”。
金光熙睁开眼，下垂的眼睫毛轻微遮住了一点眼睛。他张了张口，太久没有开口说话让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变调：“叔..长官，我.. ”
但话刚开头，金光熙便一脸痛苦地抱着头，身旁的医疗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金正均没有慌动，他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陷入痛苦中的金光熙。
过了一会，金光熙终于平静了下来。他手腕抵着太阳穴的位置，略微抬起头看着金正均，眉头紧皱：“叔叔，我为什么在这里，”
“我..我不是在城南二区捉拿地下人吗？”
金光熙回忆他在城南二区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但他紧接着又握住拳，青筋暴起地陷入了痛苦之中。
金正均看着苍白皮肤充血变红的金光熙，神情毫无变化，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。
在金光熙又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，金正均笑了一下。
他的手拍在金光熙肩膀，说：“光熙，别想了，你在城南二区带兵的时候脑部受了伤，昏迷到了现在。”
神情温柔的样子就像真的是一个关心侄子的好叔叔。
看着身着正装的首席执法官，金光熙也笑了一下，脸部神经拉扯，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和弯弯的笑颜，那是虚弱的脸色也挡不住的明艳漂亮。
他想起了曾经金正均说过的一句话，“穿上制服，你我就只是上下级的关系。”
上下级的关系，就只能叫长官。
“特意等我醒来，叔叔辛苦了。”金光熙大病醒来，像是忘了曾经的命令，他语气平静中带着真诚，是一个好侄子在体谅叔叔的辛苦。心里的嘲讽，只有自己知道。
金正均也没多作停留，在留在一句：“嗯，你好好休息吧。”之后，就离开了房间。
军靴踩在地板上敲出冰冷的回响。
金光熙松了一口气。
这场无硝烟的战争，赌命的博弈，他赢了。
亦真亦假的表演，让他度过了最难的一关。
他的记忆，没有丢失。
这得感谢他的助理文有赞，在他刚醒来到时候背着摄像头对他的快速提醒。
金正均派来的人并不忠诚于金正均。
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。
金光熙努力拼凑刚刚十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。手术没有成功，他的记忆没有被改动。而文有赞知道他记忆没有被改动，甚至知道他是个地下人。那文有赞为什么要帮助他金光熙呢？是受谁的指示吗？幕后之人是谁？主持手术的金玎玟又扮演了什么角色？.....
金光熙进奏眉头，尽管之前是有演技成分在，但现在瞬息之间思考过多的他脑袋确实有点轻微刺痛。
透过金正均拉开的门，金光熙看到了外面的几个穿着制服把手的警卫。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"金玎玟。"
略带虚弱的声音传到耳骨里。金玎玟在想，他有多久没听金光熙喊过这个名字了，连名带姓。
金光熙并不是一个热情好相处的人。金玎玟认识他几年之后他们才逐渐相熟起来。
“我们，算是朋友们？”
“当然，那你叫我玎玟吧。光熙哥。”
“好，玎玟。”
宽松医袍下的手握成拳头状，但金玎玟脚步未停，大步向前跟上了首席执法官的步伐，如同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。
金光熙看着离开的影子和缓缓关上的房门，许久未动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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